第26章 三箭拍案驚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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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三箭拍案驚奇
◎馮濤的所謂妙計。◎
趴在客棧的廚房裏擦著地, 花和尚在回想自己的一生。
他是一個被老天爺眷顧的人，而且遠遠不止一次。一個人的一生，身上總會遇到那麽一件兩件好事, 但如果一連遇見了四次，而且次次都是在自己將死之時救了自己的命，那麽似乎除了天眷，別無解釋。
第一次是當年自己燒了同村小媳婦家的豬圈和糧屋, 被抓後在那大堂之上, 本來被判秋後問斬, 那時已經入了秋, 所謂秋後不過是一個月茍延殘喘而已, 結果就在那一個月大行皇帝大婚，所有犯人罪減一等，他就從秋後問斬改判為坐監十二年；
第二次是從牢裏出來找那小媳婦一家報仇，好死不死遇到了慧允大和尚，那時他渾身上下只有兇狠, 並不會半點功夫，慧允要殺他不過是舉手之勞。而且慧允是好人，他是壞人，怎麽看慧允也要“替天行道”了, 結果慧允沒殺他，還收了他當徒弟, 教會他一身功夫；
第三次則是殺慧允, 那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拼命，或者說賭命, 若是慧允不像他想得那樣油井燈枯, 若是慧允只是試探, 或者說慧允還剩下那麽一點內力，那麽他必死無疑，但結果又被他賭對了；
第四次則是這一次，這一次是最匪夷所思的一次，最難以理解的一次，都已經到了那鬼門關黃泉路，看見了黑白無常，見到了漂亮孟婆手裏端著一碗湯，最後卻出現了一個不知道哪兒蹦出來的王富貴，手段端地厲害，那麽多武林高手居然拿他毫無辦法。而且王富貴跟自己非親非故，居然發神經一樣地護著自己，又給自己撿回了一條命。
尋常人要是一生遇到四次這種遭遇，大約會像那佛經上面講的那樣，放下屠刀立地成佛。但花和尚不這麽想，成佛幹啥？為了什麽？有啥好處？
若是佛經上講的惡有惡報真的對，他花和尚已經死了四次；那麽既然四次他都活了下來，那就說明那玩意兒不對，就是騙人的。
好死不如賴活才是正經的道理！
這王富貴看著比當年的慧允還要好嘛！慧允當年像看犯人一樣地看著他，寸步不離怕他做壞事；王富貴卻不怎麽看他，只是跟他說客棧裏的住宿飯食需要他自己幹活來掙，自己在客棧幹一輩子活就可以在這兒住一輩子。
花和尚表面答應，其實呸！
他會在這裏住一輩子？除非外面那幫人跟他在這縣城耗一輩子！
這不可能！
人這種東西，都沒那麽齊心的。那幫人只要走掉一半，花和尚都能拼殺出去，到時候天下之大，哪裏去不得？
唯一要小心的就是這個客棧！
王富貴和客棧裏面幾個人，正邪難辨。
這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奇怪的人，比慧允還奇怪。
一開始花和尚覺得慧允奇怪，後來讀了一本佛經後，他便理解了慧允：他想感化他。想讓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，這個在佛家是大功德。雖說是癡心妄想，但花和尚還是能理解他的邏輯。
但是王富貴的行徑則完全不能理解。
要說他是個好人吧，為什麽不殺了他花和尚為民除害？要說他是個壞人吧，為什麽要跟周年那幫人講道理？
壞人只有在打不過別人的時候才會跟別人講道理，這是自古就有的金科玉律。那王富貴的功夫明明出神入化，為何還要跟周年那幫人講那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道理？
更讓人想不通的是，王富貴還治好了他的傷！舉手之間，在他身上推拿幾下，就治好了他一身的重傷！
花和尚實在看不透王富貴。
因為看不透，所以怕他。
那麽他怕是要在這客棧蹲一段時間了，一年兩年都有可能。他怕自己出了客棧的門，那莫名其妙的王富貴就會莫名其妙地殺了他。
就像他講那一通莫名其妙的道理一樣。
花和尚玩命擦著廚房的地，把那一塊塊小鵝軟石擦得鋥光瓦亮。
幹活賣力點，起碼讓那王富貴覺得自己改過自新了，那麽將來走的時候便容易一點。
這點道理花和尚拎得清。
廚房門“吱呀”一聲開了，老李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。
花和尚趕忙起身，躬身走到他面前：“李師傅，可有什麽活計要我去做？”
老李相當不待見他，冷著臉說：“去大堂找活幹，我要做菜了，你不要在這裏偷師！”
“好的。”花和尚出了門，心裏暗暗罵道：呸！就你做的那破玩意兒，叫花子都不吃，還怕偷師？！要不是知道打不過你，就沖你給老子吃那肉餅，也要打死你！打死你之前讓你吃一百個肉餅，不吃不行！
花和尚走到了大堂，見那陳小姐正面無表情地擦桌子。
這個陳小姐長的奇醜，臉是方的，還有個大痣，要在以往，屬於那種送給花和尚他都不要的類型！不僅不要，還要殺了她！為什麽殺了她？就因為她長得醜！
心裏這麽想，花和尚卻擺出一副打不還口的模樣，老老實實地走到陳小姐面前：“陳小姐，可有什麽要我做的？”
陳小姐心頭冷冷一笑，隨手丟給他一兩銀子：“去買兩斤豬肉。”
“好的。”花和尚想也沒想接過錢，便朝著門外走去。
陳小姐微微側身，瞇著眼緊盯著他。
就在花和尚右腳踏出客棧門檻的一剎那，一根利箭破空而來！
............
馮濤說出了自己的計劃，其餘眾人覺得可行！
於是這二十幾個武林好漢，外加一個不會武功的蔣老頭，手裏拿著各式武器和一把鋤頭，轉身就奔向客棧對面青樓！
剛剛十字街打鬥，青樓實際上已經關了門。鬥完那老鴇還特意等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張，誰成想開張沒多久，一沒註意，那幫兇神惡煞的江湖高手就擡腳出現在了她店裏。
這幫人手裏都拿著家夥，老鴇頓時緊張了起來，一緊張，說了句極不得體的話：
“各位客官.......你們還是去別家吧.....我們樓子裏沒那麽多姑娘.....”
周年一抱拳：“您誤會了，我們所有人，只上二樓就行。”
老鴇目瞪口呆，瞬間就炸了毛：那二樓是頭牌柳兮兮的閨房，這二十幾個人一起找兮兮？這是要作甚？！我家姑娘也是姑娘！
“這---成何體統！”縱使對方人多，還個個都是高手，老鴇也覺得欺人太甚！
“媽媽。”二樓傳來了柳兮兮的聲音，“讓他們上來吧。”
“兮兮！”老鴇氣憤地喊了一句。
“讓他們上來嘛，他們是為了別的事。”
“有事就喊我！”老鴇叮囑了一句柳兮兮，又轉頭對眾人說，“上面房間小，你們聲音小點，還有弄壞東西要賠錢！”
“謝謝了！”周年一拱手抱拳，眾人皆守著這裏的規矩，輕聲上樓。
柳兮兮正抱著暖爐，躺在窗邊，翻看著一本書，突然房間裏擁進了二十幾個人，頓時被擠得滿滿當當，落腳都難。
周年躬身行了一個禮，道：“打擾姑娘了，有件事要請姑娘幫忙。”
“多的不必說。”柳兮兮道，“剛剛我在樓上該看到的都看到了，就問一句，那和尚究竟如何惹了各位，你們非要置他於死地？”
“姑娘，我跟你說！”蔣老頭覺得自己總要有些用處，遂排開眾人，跟柳兮兮細講那花和尚在江湖上的所作所為。
柳兮兮一樁樁一件件聽完，直聽得貝齒緊咬，最後說：“你們要怎麽做便怎麽做吧！打壞了東西，算我的。”
“好！如此多謝姑娘了！”馮濤走到那青樓小窗前，搭弓上箭，弓是那強弓，箭是那鐵箭，以馮濤的武藝，能射百米！此刻他把那箭矢透過小窗，專盯著對面窮途客棧大門！
眾人紛紛圍著他，大氣不出一聲，就等著那花和尚露頭！
這便是馮濤的妙計。
............
那花和尚右腳剛邁出門檻，一陣破空之聲傳來，心道不妙，尚未有動作，一支鐵箭直指他右腳，鐵箭從他的腳拇指之間穿過，把那僧鞋釘在了地上！
王富貴瞬間趕到，卻被陳小姐一把攔住。
陳小姐臉色陰沈，大聲喝道：“腳在門外！”
王富貴眉頭大皺，但似乎陳小姐說的也有道理，也就沒了動作。
馮濤一箭射中花和尚腳面，卻沒有見到僧鞋上有血流出，便知道是那花和尚運氣好，箭矢從拇指間穿過了。更不廢話，第二箭頃刻又至！
花和尚掙脫一下沒有掙脫掉僧鞋，遂用那手來拔箭。
而這第二箭，恰恰就是射的他右臂！
王富貴又想動，陳小姐又喝道：“此刻手也在門外！”
花和尚終於明白，這客棧的規矩就是門內保平安。臨危不亂，手中內力凝聚，拍掉第二根箭，同時腳上使上輕功，那僧鞋被鐵箭割破，棉絮亂飛，花和尚終於赤著腳躬身想退回門內。
同時那馮濤第三箭又至！
前兩箭皆為幌子，就是為了他擺出動作露出破綻。此時花和尚空門大開，所以第三箭，馮濤終於瞄準了花和尚的頭顱！
花和尚此時要麽用手去接箭，要麽全身退回客棧。
剛剛使出輕功，手中內力已然來不及凝聚，用手接箭怕是要廢掉一只手。但如果全身退回客棧，那鐵箭餘勢未消，還是會射到客棧內，射中他的頭！怕不是要當場喪命！
花和尚只能賭，賭那王富貴會不會救他。
既然是你的規矩，你自己總要遵守吧？
所以花和尚賭的就是，王富貴會不會守規矩。
你講那麽多道理都是為了守這個規矩，那麽此刻你就一定會守。
花和尚選擇不去接箭，而是躬身回客棧。
花和尚第一刻回到客棧。
鐵箭第二刻刺入客棧朝著他的頭顱已然不足兩寸。
王富貴第三刻用手握住了那根箭。
花和尚第四刻便笑了：他賭對了，以後再也不出這客棧大門了！
第五次，老天爺第五次眷顧了他。
同時，第四刻，對面青樓上所有人面若冰霜。
如此機會錯失，以後花和尚有了戒心，再沒可能了！
眾人面面相覷，再不言語。
房間裏一片靜謐。
就這樣過了足有半盞茶的時間，打破這靜謐氛圍的居然是角落的柳兮兮，她似是思索了良久，手裏的書別捏出了折痕，最後才道：“眾位豪俠，如若我能讓那和尚離開客棧----”
周年立刻扭頭看她，道：“那姑娘便是我們二十幾個門派的恩人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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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一個被老天爺眷顧的人，而且遠遠不止一次。一個人的一生，身上總會遇到那麽一件兩件好事, 但如果一連遇見了四次，而且次次都是在自己將死之時救了自己的命，那麽似乎除了天眷，別無解釋。
第一次是當年自己燒了同村小媳婦家的豬圈和糧屋, 被抓後在那大堂之上, 本來被判秋後問斬, 那時已經入了秋, 所謂秋後不過是一個月茍延殘喘而已, 結果就在那一個月大行皇帝大婚，所有犯人罪減一等，他就從秋後問斬改判為坐監十二年；
第二次是從牢裏出來找那小媳婦一家報仇，好死不死遇到了慧允大和尚，那時他渾身上下只有兇狠, 並不會半點功夫，慧允要殺他不過是舉手之勞。而且慧允是好人，他是壞人，怎麽看慧允也要“替天行道”了, 結果慧允沒殺他，還收了他當徒弟, 教會他一身功夫；
第三次則是殺慧允, 那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拼命，或者說賭命, 若是慧允不像他想得那樣油井燈枯, 若是慧允只是試探, 或者說慧允還剩下那麽一點內力，那麽他必死無疑，但結果又被他賭對了；
第四次則是這一次，這一次是最匪夷所思的一次，最難以理解的一次，都已經到了那鬼門關黃泉路，看見了黑白無常，見到了漂亮孟婆手裏端著一碗湯，最後卻出現了一個不知道哪兒蹦出來的王富貴，手段端地厲害，那麽多武林高手居然拿他毫無辦法。而且王富貴跟自己非親非故，居然發神經一樣地護著自己，又給自己撿回了一條命。
尋常人要是一生遇到四次這種遭遇，大約會像那佛經上面講的那樣，放下屠刀立地成佛。但花和尚不這麽想，成佛幹啥？為了什麽？有啥好處？
若是佛經上講的惡有惡報真的對，他花和尚已經死了四次；那麽既然四次他都活了下來，那就說明那玩意兒不對，就是騙人的。
好死不如賴活才是正經的道理！
這王富貴看著比當年的慧允還要好嘛！慧允當年像看犯人一樣地看著他，寸步不離怕他做壞事；王富貴卻不怎麽看他，只是跟他說客棧裏的住宿飯食需要他自己幹活來掙，自己在客棧幹一輩子活就可以在這兒住一輩子。
花和尚表面答應，其實呸！
他會在這裏住一輩子？除非外面那幫人跟他在這縣城耗一輩子！
這不可能！
人這種東西，都沒那麽齊心的。那幫人只要走掉一半，花和尚都能拼殺出去，到時候天下之大，哪裏去不得？
唯一要小心的就是這個客棧！
王富貴和客棧裏面幾個人，正邪難辨。
這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奇怪的人，比慧允還奇怪。
一開始花和尚覺得慧允奇怪，後來讀了一本佛經後，他便理解了慧允：他想感化他。想讓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，這個在佛家是大功德。雖說是癡心妄想，但花和尚還是能理解他的邏輯。
但是王富貴的行徑則完全不能理解。
要說他是個好人吧，為什麽不殺了他花和尚為民除害？要說他是個壞人吧，為什麽要跟周年那幫人講道理？
壞人只有在打不過別人的時候才會跟別人講道理，這是自古就有的金科玉律。那王富貴的功夫明明出神入化，為何還要跟周年那幫人講那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道理？
更讓人想不通的是，王富貴還治好了他的傷！舉手之間，在他身上推拿幾下，就治好了他一身的重傷！
花和尚實在看不透王富貴。
因為看不透，所以怕他。
那麽他怕是要在這客棧蹲一段時間了，一年兩年都有可能。他怕自己出了客棧的門，那莫名其妙的王富貴就會莫名其妙地殺了他。
就像他講那一通莫名其妙的道理一樣。
花和尚玩命擦著廚房的地，把那一塊塊小鵝軟石擦得鋥光瓦亮。
幹活賣力點，起碼讓那王富貴覺得自己改過自新了，那麽將來走的時候便容易一點。
這點道理花和尚拎得清。
廚房門“吱呀”一聲開了，老李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。
花和尚趕忙起身，躬身走到他面前：“李師傅，可有什麽活計要我去做？”
老李相當不待見他，冷著臉說：“去大堂找活幹，我要做菜了，你不要在這裏偷師！”
“好的。”花和尚出了門，心裏暗暗罵道：呸！就你做的那破玩意兒，叫花子都不吃，還怕偷師？！要不是知道打不過你，就沖你給老子吃那肉餅，也要打死你！打死你之前讓你吃一百個肉餅，不吃不行！
花和尚走到了大堂，見那陳小姐正面無表情地擦桌子。
這個陳小姐長的奇醜，臉是方的，還有個大痣，要在以往，屬於那種送給花和尚他都不要的類型！不僅不要，還要殺了她！為什麽殺了她？就因為她長得醜！
心裏這麽想，花和尚卻擺出一副打不還口的模樣，老老實實地走到陳小姐面前：“陳小姐，可有什麽要我做的？”
陳小姐心頭冷冷一笑，隨手丟給他一兩銀子：“去買兩斤豬肉。”
“好的。”花和尚想也沒想接過錢，便朝著門外走去。
陳小姐微微側身，瞇著眼緊盯著他。
就在花和尚右腳踏出客棧門檻的一剎那，一根利箭破空而來！
............
馮濤說出了自己的計劃，其餘眾人覺得可行！
於是這二十幾個武林好漢，外加一個不會武功的蔣老頭，手裏拿著各式武器和一把鋤頭，轉身就奔向客棧對面青樓！
剛剛十字街打鬥，青樓實際上已經關了門。鬥完那老鴇還特意等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張，誰成想開張沒多久，一沒註意，那幫兇神惡煞的江湖高手就擡腳出現在了她店裏。
這幫人手裏都拿著家夥，老鴇頓時緊張了起來，一緊張，說了句極不得體的話：
“各位客官.......你們還是去別家吧.....我們樓子裏沒那麽多姑娘.....”
周年一抱拳：“您誤會了，我們所有人，只上二樓就行。”
老鴇目瞪口呆，瞬間就炸了毛：那二樓是頭牌柳兮兮的閨房，這二十幾個人一起找兮兮？這是要作甚？！我家姑娘也是姑娘！
“這---成何體統！”縱使對方人多，還個個都是高手，老鴇也覺得欺人太甚！
“媽媽。”二樓傳來了柳兮兮的聲音，“讓他們上來吧。”
“兮兮！”老鴇氣憤地喊了一句。
“讓他們上來嘛，他們是為了別的事。”
“有事就喊我！”老鴇叮囑了一句柳兮兮，又轉頭對眾人說，“上面房間小，你們聲音小點，還有弄壞東西要賠錢！”
“謝謝了！”周年一拱手抱拳，眾人皆守著這裏的規矩，輕聲上樓。
柳兮兮正抱著暖爐，躺在窗邊，翻看著一本書，突然房間裏擁進了二十幾個人，頓時被擠得滿滿當當，落腳都難。
周年躬身行了一個禮，道：“打擾姑娘了，有件事要請姑娘幫忙。”
“多的不必說。”柳兮兮道，“剛剛我在樓上該看到的都看到了，就問一句，那和尚究竟如何惹了各位，你們非要置他於死地？”
“姑娘，我跟你說！”蔣老頭覺得自己總要有些用處，遂排開眾人，跟柳兮兮細講那花和尚在江湖上的所作所為。
柳兮兮一樁樁一件件聽完，直聽得貝齒緊咬，最後說：“你們要怎麽做便怎麽做吧！打壞了東西，算我的。”
“好！如此多謝姑娘了！”馮濤走到那青樓小窗前，搭弓上箭，弓是那強弓，箭是那鐵箭，以馮濤的武藝，能射百米！此刻他把那箭矢透過小窗，專盯著對面窮途客棧大門！
眾人紛紛圍著他，大氣不出一聲，就等著那花和尚露頭！
這便是馮濤的妙計。
............
那花和尚右腳剛邁出門檻，一陣破空之聲傳來，心道不妙，尚未有動作，一支鐵箭直指他右腳，鐵箭從他的腳拇指之間穿過，把那僧鞋釘在了地上！
王富貴瞬間趕到，卻被陳小姐一把攔住。
陳小姐臉色陰沈，大聲喝道：“腳在門外！”
王富貴眉頭大皺，但似乎陳小姐說的也有道理，也就沒了動作。
馮濤一箭射中花和尚腳面，卻沒有見到僧鞋上有血流出，便知道是那花和尚運氣好，箭矢從拇指間穿過了。更不廢話，第二箭頃刻又至！
花和尚掙脫一下沒有掙脫掉僧鞋，遂用那手來拔箭。
而這第二箭，恰恰就是射的他右臂！
王富貴又想動，陳小姐又喝道：“此刻手也在門外！”
花和尚終於明白，這客棧的規矩就是門內保平安。臨危不亂，手中內力凝聚，拍掉第二根箭，同時腳上使上輕功，那僧鞋被鐵箭割破，棉絮亂飛，花和尚終於赤著腳躬身想退回門內。
同時那馮濤第三箭又至！
前兩箭皆為幌子，就是為了他擺出動作露出破綻。此時花和尚空門大開，所以第三箭，馮濤終於瞄準了花和尚的頭顱！
花和尚此時要麽用手去接箭，要麽全身退回客棧。
剛剛使出輕功，手中內力已然來不及凝聚，用手接箭怕是要廢掉一只手。但如果全身退回客棧，那鐵箭餘勢未消，還是會射到客棧內，射中他的頭！怕不是要當場喪命！
花和尚只能賭，賭那王富貴會不會救他。
既然是你的規矩，你自己總要遵守吧？
所以花和尚賭的就是，王富貴會不會守規矩。
你講那麽多道理都是為了守這個規矩，那麽此刻你就一定會守。
花和尚選擇不去接箭，而是躬身回客棧。
花和尚第一刻回到客棧。
鐵箭第二刻刺入客棧朝著他的頭顱已然不足兩寸。
王富貴第三刻用手握住了那根箭。
花和尚第四刻便笑了：他賭對了，以後再也不出這客棧大門了！
第五次，老天爺第五次眷顧了他。
同時，第四刻，對面青樓上所有人面若冰霜。
如此機會錯失，以後花和尚有了戒心，再沒可能了！
眾人面面相覷，再不言語。
房間裏一片靜謐。
就這樣過了足有半盞茶的時間，打破這靜謐氛圍的居然是角落的柳兮兮，她似是思索了良久，手裏的書別捏出了折痕，最後才道：“眾位豪俠，如若我能讓那和尚離開客棧----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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